每当我独自凝神地思量;
你本在下界度过的人生,
思量你那新月本会变盈——
那时将发出怎样的辉光——
就见你满心是善地坐着,
像散发福祉的温暖中心——
凭眼光和微笑、握手和吻
向你家族的所有人发射;
朋友,你的亲属是我亲戚;
因为那时候佳期已临近,
你的生活将同我家的人
联结在一起,而你的子女
爬上我膝头牙牙叫“舅父”,
但那个铁一般无情时刻
使她的香橙花变为柏枝,
使希望变泡影、你变尘土。
我仿佛满足他们小愿望。
拍他们脸颊,叫他们宝宝。
他们未出世的面庞闪耀
在你从未点起的炉火旁。
我看到自己还成了贵宾,
同你在一起作亲切探讨、
深入论争,开优雅的玩笑,
肩并肩走着文学的花径,
看到如今你宏富的创作。
博得了衷心的交口称赞,
日复一日让欢愉的白天
在晚霞金彩的山后沉落——
许下个同样晴朗的次晨,
而一系列岁月十分丰饶,
沿增人能力的条条小道
通向那威望和皓首银鬓:
直到你灵魂的人间外衣
渐渐被穿旧,宏伟的使命
出色地完成,留下了大宗
精神遗产,才离世而逝去;
而那时我灵魂也可乔迁,
同你的既共命运及共爱,
超越这痛苦的狭隘地带,
融合在一起后飞向彼岸;
最后到达那终点的洞天——
在那里,死于圣地的耶稣
会把他亮光光的手伸出,
把我们当一人接进里面。
我倚靠的是怎样的芦苇?
啊,对往事的幻想,为什么
又弄醒我这旧日的凄恻,
砸碎刚开始的一点宽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