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族里没有人曾经为爱殉身过。
事情发生,发生,却无任何染有神话色彩之事。
肺结核的罗密欧?白喉病的茱丽叶?
有些甚至活到耄耋之年。
他们当中没有半个受过单恋之苦,
满纸涕泪而不被回信!
到头来邻居们总是手捧玫瑰,
戴著夹鼻眼镜出现。
不曾在典雅雕饰的衣柜里被勒杀
当情妇的丈夫突然回来!
那些紧身胸衣,那些围巾,那些荷叶边
把他们全都框进照片里。
他们心中没有波希画的地狱景象!
没有拿著手枪急冲进花园的画面!
(他们因脑袋中弹而死,但是为了其他理由
并且是在战地担架上。)
即使那位挽著迷人之髻,黑色眼圈
彷佛依著球画成的妇人
血流不止地飞奔而去
不是向你,舞伴,也不是出于忧伤。
也许有人,在很久以前,在照相术未发明前——
但相簿里一个也没有——就我所知一个也没有。
哀愁自我嘲解,日子一天接一天过,
而他们,受慰问后,将因流行性感冒而消瘦。
陈黎.张芬龄 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