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岛周刊第50期
2001/02/08
1 朵渔：看门人
2 简单：散步
3 黄梵：客居
4 一木：拉兹之歌
5 夏吟：最后的长夜
6 若风：思念的故事
7 公子羽：风啊，最后致命的症结
8 蓝色忧郁：蝙蝠的宣言
9 陈述：在城市的缝隙里穿梭
10 空夏：当天空长满翅膀
11 康城：商：意识的瞬间假设
12 夏至：另一种关系
13 乌青：五角硬币
14 巫昂：冬天与白菜
15 竖：服刑期间
16 文虬：过冬之鼠
17 青杏小：“这一天她划亮一根火柴”
18 闹闹：我和妈妈的爱
19 阿伊：水边
20 春梦秋鸿：雪之悲歌
朵渔
看门人
看门人比谁都清楚
他的职责建立在睡眠之上
他可以放过几只苍蝇或蝴蝶
但他不放过一个阴影与声响
看门人有足够的时间回忆过去
但他宁愿将这些时间扔进楼道
他并不承认已厌倦于陈旧的婚姻与
性事。说起这些，
他仍显得老有所为
这些肚腹粗大的老人
深知哪些词条与己有关：幽深、封闭与
安全第一
但领导的话往往让他们匪夷所思
对于徘徊于门外的陌生人，他有
最严厉的忠告——
冲破这道虚弱的关卡
一切便会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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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
散步
---致一位朋友
那是一个阴冷的午后,我们散步
沿着新修的河堤
衰败的野草,为我们腾出了一冬的
清静；几只瘦小的麻雀
犹如你诗句里的逗点一样
若有若无地闪现着
还未来得及结冰的河水
僵涩地翻过橡胶坝
它们将流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我们谈到诗歌,谈到哈维尔
更多地谈到生活
而生活到底是什么?
面对人生,一些被迫就范的具体
我们除了忍耐和沉默之外
还能说些什么
风卷起了你的长发
细小的寒冷,却爬进了我的脖颈
“天快要下雪了吧。”
“在阴历年的尽头,总要有几场的
像冬天的碎片。”
是的,雪,冬天的碎片,白色
像记忆
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会是记忆吗?
当你像雪一样飘进18路车后
我站在新华桥上,不得不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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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梵
客居
有鱼的山庄，那是一些吞服的光芒，
叱止奔驰的麦田，找到泉眼的泪水。
那些早晨，窗明几洁，阴影互为邻居。
一瞬间的对话有谁看见，
“那是谁？”口含我住守的木屋，
不散的怀念使我一个人低垂，
唯一的木椅，填满了误解的便衣。
那寺门紧闭，山在所有的误解之上。
刺耳的失踪、震荡，闪烁的眺望，
直接带来一条明亮的冰河。
现在是夏天，水光四溅，
木屋是憔悴的中央。该告诉
你的动词的份量，直至它们又把谁混淆。
红色的夜晚，像崇拜太阳，
是你尚未到达的桤树地带。
允诺的窗外，整夜狂歌。之前
我已静坐前山，回避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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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木
拉兹之歌
我是贼 那个夜里
但不是我偷走月光
要是把我栽种在阳光下
我年老的胡茬准会木棉树一样生长
虚伪 暴虐 带面具的太阳
污秽的泽地
我打着补丁的泪光
无处靠岸
苦涩的来路
生命和自由是唯一的欲望
我为青春而浪荡
我没有辜负太阳
世界是一个不会愈合的创面
母亲的心碎作一把冰冷的盐
在下雪的早晨
拌着眼泪结痂
时间幽深而喑哑
太渺小的是我沉沉的忧郁
一切都已经告别
一切都还在来临
雨足如麻 我潮湿的命运
仅是一片失重的枫叶
飘呀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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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吟
最后的长夜
传说，这是人类生存的最后一夜了。
传说，这个夜后，世界将不会再有任何生命。
最后的夜月色如华
我们却无计将月光展平成韵
最后的夜不生愁生悲
最后的夜集结全部的情感和智慧
细腻听天阶的响音
不闻先知启示
死亡很近很近
最后的夜缓慢而绝望
时光答答的响着说：来不急了
一切的疑问来不及解答
一切的热爱来不及表达
一切的雄心来不及施展
一切的心绪来不及书写
一切人间辉煌黯然了
千古功名成为逝水
一切的真实化为虚空
一切的思想失去了意义
一切的计谋实属枉然
一切的追寻在此时断然放弃
一切的悲欢荣辱没有了记忆
一切的错误仇恨不再清晰
最后的夜星光惨淡
在死亡的掩护下
我们终于第一次得到彻底的平静
终于我们放弃彼此欺骗威吓惊扰
终于我们达成了相互谅解的协议
最后的夜细腻听天阶之响音
我们口中喃喃着人类最古老的词汇
无望而真挚的祈祷
最后的夜里一切静默无声
属于我们的歌谣无人吟唱
属于我们的山川庄严肃穆
属于我们草木安安静静
最后的夜死亡使事物毕现本质
我们得以洞悉一切
一切的智慧和悲号显得滑稽
一切的生命摆不脱死亡追捕
一切的繁荣被死亡亲密附生
无生命的沙漠为死亡
作好了细致周全的准备
最后的夜智慧超越于欲望之上
意识超越于逻辑和情感之外
最后的夜我们方才明白
天有十九重，地有十八层
而我们的生命只有一次
冲不破九重天去与神仙对唱
掘不穿十八层的地狱与鬼魅辩争
我们只能在天堂与地狱的夹缝中
在造福我们的大气温柔的包围下
在这狭小的地球上和平生存
最后的夜我们逃不脱死亡的追逼
一切的消耗和付出来不及计算
一切的延误和等待来不及实现
一切的过失和贪婪来不及后悔
一切的反思反省变得多余
最后的夜我们魂灵无处藏身
天落地网的到处是死亡的足音
最后的夜啊心境暗哑迟钝
最后的夜不能再被称着夜
最后的夜啊，有遗憾万千
终 古 绵 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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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风
思念的故事
那人面对秋天
落叶成为无尽的倦意
四季归一的时候
落叶成为缤纷的花朵
时光停留的片刻
那人只在风中行走
那人静止的瞬间
可以视阅如逝的水意
原来那人就是思念
原来思念如此之近
可以把身外的寂寞
涂上一层淡淡的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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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羽
风啊，最后致命的症结
阳光剖解了寂灭中的阴影，我们站在守望的废墟。
※ ※ ※
我们计算光阴如何等待风的泯灭。
水绕过自己的影子，有色彩的云被风放逐。
碧蓝的大海埋葬了空山的岑寂，握着的希望浮在这之上。
漂向远方生长的树是太阳的归宿，我们站在树下守望的废墟。
风啊，是谁在彼岸的桃花林里舀了一瓢凉水。
是谁在空空四壁的孤独里唱出声音。
※ ※ ※
在窃笑的影子里，风来自宇宙的边缘。
自己与自己重逢，绞结时宜但不合时宜
我们在昨夜喘吸，在今夜悒郁
比岁月更不可救药的致命的症结是
一些闪光的潦倒的梦，生命就在此一饮里化为了蚀骨的风
荒野上的烈火把诗句付之一炬
鹰狡诘的飞翔，文明的家园不是它的上空
在风的面前我们没有了武装，海浪叩击着属于我们需要的壁堡
不时地回过头去的是略带删节的思想
谎言细细的咀嚼了月光下的砒霜
听谁笑出声来，我们依然如故
走过了一路的唏嘘，半个传说的起源来自于古老的异域
有个人在追逐盘古的眼睛，荒芜的生命在暗地里源起
我们曾无知的快乐过，偶而也生烦恼
虚构着同样的一个世界
风啊，在呼啸声中，驾车向前穿行
诱拐溺死的魂灵，夜夜狂奔于城市的山顶
无休止地复制自己的生命
去年里的一段话被说了很多遍，我们都啜着风呜咽
然后再在呼吸里传递
风把我们的心变得没有份量，我们把心砸碎了又箍紧
在看得见窗外的风景
一次短暂的辗转反复空虚
树的回忆是一次没有声音的召唤，
可惜了混沌的污染，风的血液变得不白不明
我们在彼此边缘土地自己走失，如履薄冰
风啊，致命的症结
我们多做了无力的挣扎，在得不偿失的一次欺骗里撒野
你只是坐在一个个的下午，捡我们丢弃的秘密
当我们终于枯竭了答案时
你只是不言不语
最后致命的症结
使阳光剖解了寂灭中的阴影，使我们站在了守望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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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忧郁
蝙蝠的宣言
黑夜降临
我这看不见星光的蝙蝠
翩翩而来
呼啸而去
找寻那并不存在的黎明
清晨即是黄昏
我的生命
埋葬于文明的废墟
无法忘记
我的翅下曾是草色青青
飞翔在大厦之间
心脏变得水泥墙般坚硬
一边振翅
一边尖叫
我不怕死，但我害怕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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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
在城市的缝隙里穿梭
在城市的缝隙里穿梭
我长被遗忘
有时忽然倒下
像一颗流星被判了死刑
偶尔去商场里转转
那高大的模特使我想入非非
这是个浮躁的时代
我意外的想起一本书
是我的家人不曾有过的
繁荣与虚华。他们都在乡下
包括我可怜的哥哥
他终日想去天边，却被无耻的禁锢
而我安详的在这里睡着
像死了一样。而我却永远无法
入睡。像真正的死人
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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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夏
当天空长满翅膀
但从一首诗到另一首诗的过程
我总看见漆黑的帷幕
而在河边游动的 我不知道
到底是萤火还是星光
像打开所有的诗稿
我再次看见那些马 那些剑
看见那里面的愤怒和鲜血
我看见在诗中漂泊的洞箫
看见横空出世的行者
劈开物质的表面
我看见石头内部隐匿的烈焰
甚至爱情也垂挂撕破的胸膛
在世纪末的残夜
祖国啊 在这个冬的季节
谁知道漆黑还有多远
在翻飞的诗篇中
我又为谁高擎自由的旗帜
从一首诗到另一首诗
生命的信念像流动的水
只有走不完的忧伤
走不完的焦虑
又如何走出高原挣扎的招幡
当银杏开花 当天空长满翅膀
谁同我一起看见苦难的背影
是怎样在晨曦中 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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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城
商：意识的瞬间假设
一
注视是萨特执行一个下午的斜坡
我不再上去拜访您，天上的神
只是年代久远的遗址。我们在上面建立宗族
和我们特有形式的战争
淡忘的词句使人对历史深怀戒意
仇恨固执地生存，甚至是比死亡更有生命力的展示
对面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场和船只上
隔着山，我的经济意识最困难境地
使我有力地明白囚禁心灵的是一层薄薄的纸窗
宣布作为隐秘的人事调动结果
挖掘同时埋进赞颂
声音是最好的解剖工具，它挖出比干的心和死亡
我在虚弱的时候显出自身的强大
像在异地急切地解开本国的文化绳索
不情愿地脱下外套里的空气，和声音里的诱惑
二
你进入的我的身体，是一个无法说清的地方
具有念念不忘的能力
是宣传的聚集地，把人的心灵假设
填进鸭子食物的沙子即将带来金钱
和你在内的记忆的体制
交易令人鄙薄地接近成功
意义是你失去其他的假设
伸缩自如中的人性肯定安装了后退的车轮
张志新的7年成为我们脱离污水的血质基石
离你最近的人，将被不同的场景忽略
意愿和个人的成本是游戏中的精华
三
幸好我在愤怒之前看见自己的脚
它的同伴鞋子和贫穷一样朴素
让脸成为一个人的宣传阵地
我极力于自己的破碎，在崩溃时抵达边缘
忽略是推动事物发展的基本材料，像石块一样投掷
瞬间的影子重重摔在地上
没有地底下
上升的过程是沉闷的，
梦想的代价总是和你的生命作个交易
一年、二年、三年，合同书签好每个人的命
所有的唇舌挤作一团，全世界的战争有共通的交流渠道
我希望靠着你发亮
二十二条军规，情谊凌驾于双方的军队生命之上
飞行贩卖军火，你必须提出自己发疯的报告
敌人导致了我们的存在
现在流行双赢原则
四
理论上可以证明，感受到意识的压缩和定制
宣传模具的推广
在错误的题目的天空下晒得发黑
应以正规的答案
诗歌使我明亮，像青菜，雨水中透明的叫喊
（我写过的最美丽的叫喊）
让我失眠，真实的是错误的理解和布置
黄昏的光照见地上水迹询问的眼神
拱形天桥简单地断开人们
探望成为新的病情
健康的皮肤威胁阳光
依靠消瘦，感情贫血，酒精中毒恢复知觉
你才是坚硬的牛仔裤和拒绝
容易激动的模式
意外的相逢延续几百年
漆黑正远离黑暗的背景，布景，真正的主角
辩认成长举行一场和焚烧的告别仪式
我准备不出道路和台阶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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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
另一种关系
FOR Y
还有什么值得辩解，值得一而再、再而三
申诉。面对猜疑，有没有诺言
能够穿透你对希望的弃绝。
“哀莫大于心死。”你死心于
无动于衷。尽管我无限夸大美和悲哀，你看到的
仍是小于零的虚无。
你的漂浮让你难以沉入生活。而生活
正在升起、将你淹没。你流放自己于被动，
你不溶于水，却有水的性格，你随水而动。
折返于绽放之间，你选择忽略，选择
与存在相悖的空白。你让旁观者深感不幸。
你的不幸源于你目睹自身的凋零。
而我们失散于失语，失散于
一次必要的缄默。从同一枚硬币的歧义，
依存于整体、却又背向分离。
我们只交会于一点，那一点已无法还原。
我坚信：猜疑就是信任
必经的长廊。然而彼岸却被不断逼向远方。
记忆仍难于复述——你，正如语言
难于复述生活。你丧失于一切丧失的细节，丧失于
美，丧失于我埋入生命而又为你无限夸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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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青
五角硬币
星期天的晚上
我一个人呆在学校宿舍里
口袋里除了打火机
只有两枚硬币
一枚是五角的
另一枚也是五角的
我把它们放在桌子上
看来看去
五角硬币
金黄色，闪闪发亮
正面写着
“五角”和拼音“WUJIAO”
还有一枝梅花
6朵开放6朵含苞
硬币周围有许多小点
我数了一下是89点
可能数错了
反面是国徽
“中华人民共和国”
“ZHONGHUARENMINGONGHEGUO”
“1999”
两枚硬币
一模一样
只是一枚比另一枚似乎稍
微亮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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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昂
冬天与白菜
从小杯内取出试纸
我往肚子里倒了袋热奶
给我早熟的胎儿
加点水分
天正冷得让人心慌
楼梯上的白菜冻住了
我弯下腰
把指头插在菜心里
那个医生
去除我营养丰富的胎儿
如同我正在摘的
这棵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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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
服刑期间
在这里 我必须学会忏悔
否则我的心将会全让给魔鬼
我们是一些天天要出工的人
能被同意的是
把自己累胡涂
和我一起进来的邻居
都会比我更早地搬走
而我将义无反顾地无济于事地
苦守这火热的砖窑
我不知道这砖会拿去派什么用场
你作了努力 结果却不由你决定
有些东西在外面不遗余力地垒起来
也许是伴随我这方面的坍塌始终存在
这不 又有新邻居来了
很简单的道理说
期望越高 失望越大
我是个阴险得可以去搞艺术的人
只是少一步现实主义的过程
对日子越是了解
日子就显得越长
为了减刑
我必须补上目的其实很单纯的课
也许重要的是被说服而不是说服力
因为自由是相对的或感觉上的
在这里
我用着这里的计量单位
即使出狱了
我该怎么去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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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虬
过冬之鼠
我总是选择中午的时分
来一间旧屋
它简陋而多灰，但墙角
晒着一滩温暖的阳光
我爱把脸搁在那里
象土拨鼠把身子搁在向阳坡地
有个令我朝思暮想的女子
走过我寒凉的秋天
卷走了全部温暖
致使我走到哪，也只是
可怜的过冬之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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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小
“这一天她划亮一根火柴”
这一天她划亮一根火柴
是晚香初来的时刻
火光映着你的脸
更映亮天边的水波
水波一漾一漾的
漾开宁静的大河
这一天，要和
幸福的人一起度过
这一天的鸟
在最高的枝梢筑窝
头枕着柔软的干草
你会看见漫天星辰
在闪烁，你会说：
"天上也有世间的河！"
这一天她划亮一根火柴
寂静的火焰也在唱歌
第一支给心上的人儿
第二支给幸福的生活
第三支呀
就在窝巢里轻轻地搁
这一天她要挽髻
这一天她要把幸福
和谁说一说
门前还是那条河
她呀，要在河边再坐一坐
她只坐了一根火柴的光阴
一根纤细的火柴呀
照亮了身边的河
照得她的双眼
漾开粼粼的水波
照见幸福的月光下
孩子和牛羊漫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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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
我和妈妈的爱
你爱我是一只蜜蜂
我爱你是一只马蜂
你爱我是一只猫
我爱你是一群猫
你爱我是一件玩具
我爱你是一个商店
你爱我是一张地图
我爱你是整个世界
你爱我是袜子上的一个洞
我爱你是一只袜子
你爱我是一咧嘴
我爱你是笑个不停
今天先笑到这儿
明天见
（9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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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伊
水边
低，高，低，曲折排列的黑石上
各自盖着一块白雪
倒影在黑色水中
高，低，高，曲折
各自挂一条雪白
石凸凹不平
雪带着圆融的边
断开的一条白线
曲折地，
在水中，在水边
没有颜色来打扰
沉淀的黑，新鲜的白
角落里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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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秋鸿
雪之悲歌
雪是屈服于何种重压
才从天国凄然落下 咯吱咯吱
是谁在人间又遭此
重压 以及舍弃
我站在雪野 旷寂
总是被枪声划破
然后 白色的天鹅的
羽毛从天而落
我四处遥望 却看不到
她们的尸体 只看到
漫山遍野 都满了污秽
还有黑色的罪恶 黑色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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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鹏
疼痛
疼痛凝成一瞬
在我不曾留意的春天里
开花发言
春天我匆匆走过
头脑里只留下一闪之念
那是秘密 还有哮喘
整个季节被疼痛震撼
欲望扩展 肆无忌惮
可是恐惧
那么多的人视而不见
灵石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