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达旦诗选

通宵达旦,网络诗人,信息主义代表诗人之一,现任《时代诗刊》编辑。

往事中的帝王 超验的歌:可能不是我 市场里的艺术
呐喊 第二个集中营 没有手的人
阿鸟 弥撒 拒绝归化


往事中的帝王

天空撕裂,人从伤口里爬出
  浩浩荡荡的逃亡,逃向让他人蒙羞的黄昏

我们向地和海求救,向死敌求救
  然而我们自己的旌旗,在风中先我们而倒毙

我们曾经的盟友是时间的臆断
  它打败了过去,正向未来挑战

或者,它被过去击败,正逃往未来
  我们是无数个孤立的集合

天地之间,是撕开的空白
  巨大的手脚架,骨质的天赋被拆散

我们奔走于极端我们在自设的渴望中不拔
  我们与死敌相仿,我们在彼此的黑暗里窥探文明

金子的气息困扰了我们富饶的身体
  贫困交加的牧师以安详的语调宣布推迟一切下葬

被切割的季节,在人类的象限里
  平行地移动,我们因此获得双重身份并强大起来

在孤独的椰岛上,我们放下历史的灵魂
  登场,看见先古的一只花瓶在故土的腹地破裂

一朵昙花,就这样悬空开放
  悟性穿墙而过,试图验证我们与假想敌的范畴


超验的歌:可能不是我

这是一个你无法忘记的时刻
  你的周围是手执命运的人们
你们高声谈论着,用无比尖刻的信仰
  以及几句慷慨激昂的豪言壮语

屋子里一阵骚乱,排山倒海般的咳嗽
  生病的玻璃哗啦啦地颤动
我有如幽灵躲在窗外
  猜不出生者与死者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突然无意识地想起了悲恸的鼾音
  一阵眩昏几乎让我死去
天旋地转的刹那,我被挽歌追杀
  我再也无法想起自己是握在谁手中的陨石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与最后一根鸽毛留在这里
  在你最后一夜的窗下
我想起了我真正的身份,与生俱来的血脉
  它曾经与你的紫葡萄紧紧相连

屋子里的骚乱声冲出死神的颅腔
  夜的水晶体破裂
人们开始走出你跳动的心房
  绝望之手将我的骨头抓紧

当我醒来之后
  一切已经恢复平静
所有的悲剧人物已经穿过国土走散
  空中的蛛丝悄悄飞起

我向里看去,看见一个顽石般的面容
  他向冰冷的自己告别
一只手上是掏空的皮箱
  另一只手则反复抓破这个时刻


市场里的艺术

某人的超计划形象
 从市场的一个远角倒退着飘来
  蔬菜、水果、肉在此长眠
他以逆水行舟之势
 将市场的参照物一一穿过

或高或低
 这个某人空飘的身影
  与不可捉摸的声音一样迂回
谎言避开人的耳目
 叽叽咕咕
  在市场的另一角

堆积如山的腐植质
 多年以前的杂事与岁月一起崩离
  垃圾依旧
某人的闪电式想象力
 停滞于瞬间
  古怪的想法沉淀于尘灰之中

同时发生的事是
 钱从手中转到另一个手中
  食物卖完了
   就从此不再新鲜
麻木的一群行人在市场里穿插
 对某人视而不见

某人一不留神
 打破了被称之为花盆的
  青春期
美丽之花夭折
 光阴之水悲痛地流了一地

目睹自己新鲜的影子
 某人被反复地
  在数分钟之内踩了几次
那些勇敢的行人
 以行为艺术践踏着正适应时代的艺术

某人马上遁土而逃
 他的灵魂
  将纯精神的某人成功营救
其实行人也知道
 悲剧般的食物吃多了
  都会令人消化不良


呐喊

太阳
  穿过黑色在
    悉尼的
      上空爆炸

歌剧哭哑
  美人你是萍水相逢的
    奇迹的泡沫
      我的汗涔涔

低头是落地彩虹
  抬头是心姿
    它通向太阳系
      谎言也好星空也好

悉尼的孩子
  水上流浪
    美人你
      小心就此蒸发

这个动人的
  歌剧打出新鲜的幌子
    财富就出现
      在你的生理现象中


第二个集中营

零乱的
  即性的
    表演失败后
      妇人的化石讲话

命运是
  一种简短的看法
    长在脸上的
      是行色不定的红痣

演说家
  比起流浪汉
    其实更喜欢在
      心眼儿里失业

昔日化石
  被巧妙地摆在
    今天的门口
      是今天无法解释的镇妖玺

那玺的脸上
  是妇人的辞职词
    她的嘴巴
      俨然就是通向自由的门口


没有手的人

走了多少年
  他发现没有手
    自己居然能够有
      指点江山的品格

一个消息正
  沿着寒冷的边缘
    爬过墙来
      他无动于衷

冰上的
  艳遇也不过如此
    那当年的维那斯
      面对那些在冬天里投胎的人群

有手的仆人
  心里更有火
    一个有关维那斯的消息
      其实只是堵塞在途中

他想如果
  我真没有手
    要是我再不长出手
      难道还必须去点破江山


阿鸟

小阿鸟
  翻开云的土地
    它用尖嘴敲打
      每一个疼痛的蛋

离开家的人
  在领教能飞的情感
    也有翅膀的传奇
      阿鸟的姿势很虔诚

找出一个蛋
  它敲出木鱼的
    境界高度
      天将黑人将归

它的外壳
  是一桩消亡的事件
    打落一根羽毛
      阿鸟的宗教不能高飞

在所有的
  天空里
    所有的蛋不再安份
      小阿鸟目前暂且无法断定


弥撒

请停止吧
  太阳被烧毁
    和平使者在黑暗中停止就餐

我们也不能出租
  月亮给另半个
    没有心脏的天空

为什么
  要用手段来
    结束雷同的手段

我们缺少
  一切的一切
    包括我们的鲜血和生命

你们在讲坛上
  看见的
    是受难者交出的心脏


拒绝归化

按照你的说法
  我们必须捏豆投票
    选一个人送出去

他将代表
  被奴役的我们
    预言关于堕落的定义

如果这些都是
  我们知善择善的方式
    那么我们必须要结束灾难

我们既然
  已经在煎熬中
    等候新天使在神座里诞生

我们当中已经
  有人怀了孕
    一旦那个时刻到来

我们就会
  将初生转换成
    不再忘恩负义的力量

他将长大
  从这里走出去
    我们会对他最后说出

那就去吧
  你是我们的幸存者
    你的自由是我们所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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